垃圾焚烧站

真别搞我心态了乌乌

不想长大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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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意事项:

BE

两位主角真名出没

有较多小私设

用到了《百年孤独》的元素

写文的时候是常规赛第一周,故事纯属瞎编,没想到和现实有部分重合了

彩蛋含原创角色,为彩蛋故事的核心人物,注意避雷






鲁亚辉抱着程笑希,像抱着他的救命稻草。他几乎把自己当成一个胎儿,蜷缩起来,额头抵着程笑希的锁骨,双手却如枷锁,环过他的脖颈,把他扣向自己。

他不说话,但是眼泪汹涌地流,流过他涨红的脸,淌过程笑希滚烫的胸口,浸湿了棉布衣服。鲁亚辉哭的时候和所有这个岁数的小屁孩一样:咬紧牙关,一个音节都不泄出来,但是身体颤抖,濒死之人一般,用迸发出的最后一点力气抓住程笑希。死死抓住。

程笑希也不说话,他温驯地低伏下身,双臂托住鲁亚辉的后背,像个真正的慈祥的母亲那样、神情平和地让他躺在自己的臂弯中。他其实被小孩烙铁般的手箍得有点痛了,但他纵容他最后一次这样抱住自己。

是啊,反正是最后一次了。他想。 

鲁亚辉的眼泪像是从坏掉的水龙头里滴出来的,吧嗒吧嗒就把程笑希白色的衣服浇湿,暗暗的,灰了一片。

又过了几分钟,鲁亚辉不再抖得那么厉害了,改而透过朦胧的泪眼数程笑希胸口上的小痣。

一颗、两颗……

“亚辉,来不来?”鲁亚辉翻来覆去数了好几遍,执拗地想找出来第五颗,程笑希突然开口,伴随着他胸腔的震动,自己的耳膜也有点痒。

他的语气和平时问他“来不来单练”“来不来匹配”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有点随意。鲁亚辉突然觉得有点生气,张口在程笑希的锁骨上咬了一口。这次程笑希没有像往常那样瞬间炸毛,他轻轻推开鲁亚辉的头,带着点哭笑不得:“鲁亚辉你属狗吗?”

“你才属狗,你说话不算数。”

“程笑希,你才是小狗。”

在鲁亚辉的想象中自己会是一脸不屑和鄙夷地讲出这句话,可“程笑希”这三个字仿佛长在他的泪腺上,开口注定哽咽。

程笑希不说话了。面对鲁亚辉的眼睛,他缓慢、但坚决地错开了视线。

鲁亚辉松开手,但还是盯着他,仿佛这样这个冷酷的人就会回心转意:‘’我再问最后一次,为什么走?

“欢送仪式上不是说的很清楚吗?累了、年纪大了,打不动了。”

“‘欢送仪式’?合着你还觉得能走挺开心的?”

“……”

“对我来说就是散伙饭。”

“别那么说,你和其他人不还是会一直打下去嘛。”

“如果是我打的不好,我会努力,你能不能——”

“鲁亚辉。这事儿从头到尾就跟你没关系,用不着自责。”程笑希强硬地打断了对方的话头。

死一般的沉默。

良久,程笑希率先有了反应。他从床沿起身,带起一股微弱的气流,搅动了空气中的尘埃,然后在这阵小小的风暴中微微张开双臂:“我今天穿了。”他身上是一套纯白的棉质裙装,素白、萧条,像冬天。像荒原。

他笑了笑:“只穿给你看。”


 鲁亚辉极力劝诫自己不能再哭了。

但当他把冬天拥入怀中时,依然像十七岁时夺冠那样哭了出来。

这是他的奖杯啊,绝对不会拱手让人的奖杯。

程笑希这半年来一直在掉秤,几乎瘦成了刚来俱乐部时的样子,以至于他们面对面拥抱时,鲁亚辉几乎产生了一种时光倒流的错觉。那时候他们都很年轻,未来也没有形状。他们都觉得自己能拿个冠军。不,不止一个,是很多个 。

程笑希方才的那一点点咄咄逼人全都消失不见,依然温柔地闭上眼睛,等待鲁亚辉像亲吻睡美人一样小心翼翼地亲他,然后像一个第一次收到圣诞老人礼物的小孩一样,一点点拆开自己。

说实话,他是第一次和一个男人做这种事情,难免有点紧张。而且,他至今也没搞明白为什么自己想用这种方式告别。

“告别”,真是个好词。他默念了几遍,咀嚼一般翻来又覆去,直到舌尖发涩变干。

算了。反正是最后一次。他告诉自己。


鲁亚辉很喜欢这套裙子,但秉持着“GG全员死鸭子嘴硬”的原则,他不打算告诉程笑希,但是他不让程笑希把裙子脱下来,只是拉开了背后的拉链,让上身的衣服在肩头摇摇欲坠地挂着。程笑希说可是这样会很热,鲁亚辉不同意,他觉得今天只有自己可以爽。

他们都没有经验,青涩得活像两个高中生,笨拙地在对方身上摸索。

程笑希白得晃眼。不知为何,鲁亚辉突然想到他刚转人那阵子,GG赢了一场比赛后他和程笑希去接受赛后采访——这是曾经的GG双子星首次共同出现在赛后采访环节,在此之前从来都没有过的奇妙形式。

给他们采访的是潇潇,三个人聊天聊得不亦乐乎,嘻嘻哈哈把采访做完。他还记得潇潇在边上笑得首饰都在乱晃,正好把一道光折射到他眼里,一闪一闪的,以至于他对那件红色的头饰印象极其深刻。过了很久他突然想起来,潇潇说你还记得呀,不过那件首饰之前不小心弄丢了。

他只觉得没来由的可惜。

那天晚上排位过后,程笑希复盘完了比赛,顺带应了粉丝的要求、开着弹幕把采访也看了一遍。他还记得程笑希突然把他拉到屏幕前,指给他看两条弹幕。

“虽然虾哥不算黑,但是小马真的好白哦。”

 “你把不惑置于何地?”

程笑希给他分析:“这条暗示你黑,这条暗示不惑更黑。”

两人笑起来,直播间的粉丝提醒他们“小心待会被不惑暗鲨”,不过这并没有影响他们继续像两个傻子一样在一阵对视中再次笑出声来。

程笑希不知道,鲁亚辉之所以那么开心很大程度上还是因为另一条暗色的弹幕:“快看!虾堡已经和马哥一样高了,照这样下去下次采访就要超过他马哥了!”

青春期的男生总在为身高上的那一点点优势而暗中较劲,他以前觉得比程笑希高了自己就算在这场单方面的较量中获胜了,但那一刻又觉得好像不是这样的。

程笑希比他年长几岁,阅历也比他丰富。他在程笑希面前永远像个弟弟,虽然对方也没有多像个哥哥。但私底下总是程笑希更成熟、更照顾他。

如果自己更高一点,那是不是能......保护他?

其实他想说的从来都不是“保护”。就像他一直都不喜欢两人之间那种若即若离的感觉 。

不喜欢程笑希一边说着暧昧的话一边有意无意地抗拒近距离接触,不喜欢程笑希跟谁都能聊得热火朝天还一定要和人家抱个两下,不喜欢程笑希被称作交际花。

他直白又单纯的喜欢容不下一切感情的推拉,但有不得不迫于现实逼迫自己对自己装聋作哑。仿佛患上了失眠症的丽贝卡,睡梦中拥有一切鲜活的幻想,而白天却寡言而孤独。丽贝卡因为乌头汤戒掉了啃手指和吃泥土的毛病,他不知道世上有没有专属于自己的乌头汤,好叫他戒掉程笑希的声音与气味。

他笃定自己将来会有机会说出这句喜欢,然后得知了程笑希准备退役的消息。

他以为年少的欢喜注定无疾而终,在分别的夜晚却收到了来自这场欢送会主角的邀约。

在这场追逐战中,他被耍的团团转,甚至到了这个时候都不知道能不能将其定义为分手炮。


鲁亚辉觉得委屈,泪水又开始在脸上肆意蔓延。

他就像个受了重创的孩子,或者搁浅的鱼类,伏在程笑希的背上,双手穿过对方的腋下,扣住肩膀,用力地抓着。

眼泪继续流,从他的下巴掉到程笑希的肩头,滑过锁骨,颤颤巍巍地悬于乳尖,像是母亲的乳汁。他哭到有些哽咽,嘴里含糊地滚过一句“妈妈”,但是程笑希没听见,他正试着去全神贯注地盯住面前被自己的汗水浸湿了一小块的被单,一声都不叫出来。

“以前整个俱乐部最爱叫的就是你,现在怎么不叫了?”

程笑希没有回答。

不知过了多久,鲁亚辉的动作停了下来。然后程笑希听到背后低低的呜咽。

结束了。他想。


十一点半,闹钟响了。鲁亚辉抬手摁掉。新赛季他主动增加了单练强度,为了保证睡眠,只好延迟了起床的时间。

该起床准备中午的排位了。他想。

闭了一会眼睛,他喊:“小马起床!”

没人回答。

他突然反应过来,睁开眼睛看向边上。另外半个床铺早就空了。

手机开了消息静音,一打开全是队友询问他和程笑希在哪儿鬼混,看见了回个消息。昨晚喝了点酒,现在头脑还不太清醒,他草草看了一眼,看到十一点多的时候不惑给他私发了一条“小马走了”。

头突然不痛了。

改心口痛了。

鲁亚辉赶回俱乐部的时候将近十二点。所有人都在等着首班车,他有些魂不守舍,匆忙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发现电脑已经开机了,稍微愣了愣。以前他难得比程笑希起的晚的时候,都是程笑希帮自己提前开机。

边上的十八见他呆住了,朝他弹了个舌:“不用谢我。”

鲁亚辉回过神,一边道谢一边戴上耳机,然后打开直播,跟粉丝说中午好,解释自己今天为什么迟到:“......就是,昨天晚上,喝多了......”粉丝知道程笑希退役的事,没有责怪他,几个大粉也积极地扯开了话题。他很感激,也觉得有些困惑,从今天开始,那个人的名字就不能再提了吗?

连我也不能提了吗?

中午的排位结束后,他匆匆下播,余光里瞥见程笑希的那把椅子突然转动。他猛的转头,看见是枯草,又悻悻地抿了抿嘴:“咋了,草哥?”

枯草被他剧烈的反应吓了一跳,定了定神,随后拉开电竞椅坐下来:“你回来前一小时小马刚走,本来我们还问他你俩昨晚不是一起走的吗,他说你挺伤心的想让你多休息一下就一个人回来了。反正你俩自己聊好了就行。慢慢来。”

枯草补充完最后一句话,然后起身离开。

鲁亚辉明白他的意思。

“不用慢慢来!”他故意有点大声地说,“我没问题的。”

枯草笑:“没事就好。”他不知道,其实自己的眼圈也有点红。

鲁亚辉回了房间,里面的东西少了很多,房间一下子变空了不少。那个人,不仅把属于“心安勿梦”的东西带走了,连属于“程笑希”的东西也一点没留下。

他站了一会儿,直到情绪平复下来。

一切都是戒断反应,我明白的。我会把他戒掉。

把程笑希戒掉。

泪水失控几乎是瞬间的事,他从来都不知道,光是产生这个念头就会这么难受。但他没有办法,他向来对这种事情没有办法。

只能束手无策地站着,等待那种令自己头晕目眩的窒息感一点点消退。


“2022年5月,GG的监管者双子星因皮皮虾转人而仅剩一颗,但这两位选手依然在各自的阵营有着出色发挥。”

“......心安勿梦的退役也意味着GG双子星的时代彻底落幕,成为过去。至此,双星只余皮皮虾,但相信......”

调试耳机的时候,鲁亚辉隐约听到解说的声音。这是程笑希走后他上的第一场比赛。

他一直都知道自己不该哭的。

所幸这次控制住了。虽然是靠拧了自己大腿一把才把眼泪逼回去的。

他还是会在听到和程笑希相关的任何事时失控。每次都是眼泪先动手。他心里很清楚,自己不过是一个不想长大的小孩罢了。

可是再怎么想逃,也逃不回过去了,而他又有什么办法来逃避。蜷缩起来,想象自己是个胎儿,可这里不是母亲的子宫。

而他也只能强迫自己长大。

场馆的灯光暗下来,监管者的位置上孤单地坐着一个人。恍惚间他好像看到了程笑希。

然后意识到戒断从未成功过。

毕竟他只是一个不想长大的小孩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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